比利时的斯帕站结束后,F1彻底进入夏休期,差不多整个八月是车手们一年中唯一可以喘息的时间。
(一)
说到斯帕(全名斯帕-弗朗科尔尚),早在1950年代被F1纳入赛历前,斯帕作为赛道已经存在了相当久的时间。它坐落在天气多变的阿登森林中,以高速弯闻名于世。那些令人费解的弯角名字实则是就地取材,最出名的弯角Eau Rouge,红河弯,以流经赛道下方的河水为名,河水的确是红色的,与底下的氧化铁矿物有关。而读起来绕口的斯帕-弗朗科尔尚,是这条赛道所在的温泉小镇的名字。
当地时间2025年7月31日至8月4日,匈牙利布达佩斯Alpine车队法国车手皮埃尔·加斯利在比赛中。
有很长一段时间,斯帕都是法国车手加斯利最爱的赛道,Eau Rouge则是他心中的美丽角落。加斯利在接受采访时这样介绍它,“(从这里)往后看,你可以看到停车场、第一个弯道、看台和不同的车迷区域。如果你转过身来,就能看到Kemmel这条直道,直抵树林深处。”
正是在斯帕,加斯利赢得了自己在方程式比赛中的首个胜利。不知这是否加深了这条赛道在他心中的意义。历史上所有伟大的赛车手都在这里留下姓名,舒马赫、塞纳……一个世纪以来,人们在这条老派的赛道,随着山坡高低起伏,左摇右摆,体会同一种韵律。
然而,所有的一切在电视上,却怎么也看不出来。如果像票选当日最佳车手一样选出F1最无聊的赛道,斯帕不出所料能挺进前三。即便如此,关于这条赛道,人们却总是有话可说,不厌其烦地说。
(二)
都说越美丽的事物往往越危险。在事故率65%的斯帕,人们常说,如果你冲出赛道,不知道会撞上什么。其实这句话更准确的说法是,如果你在美丽的Eau Rouge弯和紧接着它的Radillon弯失控冲出赛道的话,很难说你能活着从赛车里走出来。2019年,F2车手安东尼·休伯特在Eau Rouge和Radillon的组合弯失控冲出赛道后,被后来的车撞成了两截。
在他之前,已有47个车手丧命于此。
从那以后,加斯利对这条赛道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
休伯特是加斯利的挚友,“全法国最快的孩子”,自13岁在法国汽车运动联合会青训营认识休伯特起,加斯利一直这么叫他。进入F1是他们儿时共同的也是唯一的目标。2019年,他们同岁,但夏天过后,只有休伯特永远地留在了23岁。加斯利说他好像也失去了一部分的自己。
当地时间2025年7月27日,比利时斯帕-弗朗科尔尚赛道,2025赛季F1比利时大奖赛。
(三)
斯帕并不总是夏休前的最后一场比赛。至少在2023年之前,夏天结束的标志是匈牙利的亨格罗宁。至少在2019年,斯帕仍然是夏休之后的第一场比赛。对当时的所有车手来说,斯帕意味着,重启。而那时,只有加斯利,被困在了原地。
2019年的夏天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事,加斯利重新回到了小红牛。小红牛是红牛在F1的第二支车队,也是一支中游队伍。2017年,加斯利通过小红牛进入F1,两年后便被提拔进红牛,接替里卡多成为维斯塔潘的队友。F1虽然有十支车队二十位车手,但队友永远是你要战胜的第一个人。然而,与天才做队友在任何时候都像一种“诅咒”,无法不活在他的阴影里做二流车手。直到夏休前的所有比赛,加斯利从未在哪怕一场比赛里超越维斯塔潘,用数字计算的话,在斯帕开始前,他们相差118分。
于是,红牛放弃了加斯利。这是马尔科博士一贯的作风,达不到预期的车手不配留在红牛。收到降级指令的时候,加斯利还在西班牙度假。时间是早上8:42,加斯利一直记得。
后来,消息迅速在围场内外传开。加斯利收到了休伯特的短信,信上写着“证明他们错了。兄弟,坚强点。”
夏休结束时,回到围场的加斯利,重新又穿上了小红牛的队服。只是,当时没有人知道,失去大车队席位的加斯利很快又失去了休伯特。
(四)
2020年加斯利在意大利蒙扎夺冠时,摄像机记录下最多的瞬间并不是他站在领奖台上高举起奖杯的那一刻,也不是他朝台下的车队喷洒香槟的那一刻,而是在彩带飘落一地的领奖台上,他独自坐在奖杯旁,低埋着头的样子。
当地时间2020年9月6日,2020F1大奖赛意大利站正赛,皮埃尔·加斯利夺冠。
像这样的场面,通常来说并不多见。领奖台车手在与车迷共同庆祝完毕后便会各自散去,消失在镜头前。那场比赛现场并没有观众,或者不如说F1几乎一整年的比赛都因为新冠大流行冷清了不少。远离人潮,加斯利有充分的时间让自己缓一缓。
作为旁观者,远远看着加斯利时,时常会想象他总是一个人在横无际涯的沉默中不停行走。无论是梦想,还是挚友,失去任何一个都足以摧毁一个人,加斯利在23岁时经历了两次。那时的他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一场胜利。
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说过,“在人生中,重要的事不是胜利,而是奋争。对人生来说必不可缺的东西,不是取胜,而是曾经无悔地战斗过。”
2020年,在休伯特死后一年,加斯利在斯帕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总是带着在这里赢得的不同胜利的美好回忆回到这里。今年情况不同了,只要我一踏入这里,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些画面,一些我不想接受,或者难以接受的东西。”
今年他说:“我正试图将那些奇怪的感觉、那些悲伤转化为一种‘积极的力量’。”
无论如何,加斯利今后都将继续这般行走下去,战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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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刘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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